【无物似情浓】】

红烧甲鱼

忘记了第一次遇见他时候的场景，只知道之后他开始教我的论文写作课程。
, s. y6 ?7 L( M. d4 H+ _; S　　他长的和我记忆深处的那个影子很像很像。
　　 我总是翘课，所以夜路走多了终于遇见鬼（一个非常烂的比喻==）。一次被
　　抓正着。
% M4 D$ Z3 V, m$ i* B, p4 {　　 灯光昏暗的走廊，他站在我对面，专注的看着我，“你预备逃到哪里去？”
1 c% Q+ b+ l; w2 |　　 逃为啥用逃了，我为什么要逃：“随便哪里。”“好。我陪你。我不去上课
. C3 g  N+ |% L　　了。”
! ]# N# x, j) {* L1 X$ f( }　　 被彻彻底底打败了。人群之中，眼光总会看过来，不能缺席。
) l& m  A" p2 h# `+ J- ^　　 我们很少交谈，我在他面前总感觉自己是不善言辞的少年。只是课上常常感
　　到他的目光，我便也抬起头来看着他。
1 l. {  I; Y1 J+ W( o　　 我说话言不由衷，我眼睛天生散光，我想我心中对于他的所思所想，他统统
2 e$ \6 K5 a: R5 Q6 P　　不知道。
　　 我觉得这样很安全。
　　 如果有些事情你明白自己是无能为力的，那么就不要去做。
6 ?, d2 {" g' H9 Z, E. Y$ f　　 不要沉沦。如此，便没有了伤害。
. H  d1 }. k' O7 r( A: W　　 后来他开始做我的带教导师，每日相见。
　　 而我有一次，几乎将心意泄露。
　　 是在他的办公室，那天他给我看新拍的晶体照片。
　　 俯身靠近荧光幕，这照片是实验处理后最好的一次结果。
# \  C. p; b4 g8 N, E4 f　　 能够感受到热量的凝集，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是这样的短。他的睫毛、眼珠、
　　呼吸就在不到５ＣＭ的地方。
　　 两人都不动，也不说话。
# g' [3 I* H  ]7 Z& w* B+ E6 a; B1 {　　 心下一阵慌乱。对不起，我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感觉自己需要一个男子的
　　接近。
8 r1 Y" o$ g5 U3 I4 w' Q　　 他浅浅地笑，眼睛清亮。是颇为干净的男子。
, y/ ^* O5 A; o, O; X3 [　　 我慌忙站直身，说：“我去看，这次的数据应该出来了。”
) z2 s- J1 h9 @$ q* e　　 走到门口，心底对自己说，“我以为你很勇敢，原来那也只是曾经。因为盲
* f: U) [0 C+ V6 d% ^　　目。”
/ Q2 |8 Q$ Z1 |0 d( {0 ]8 h　　 我希望他不记得我。或者仅如记得一名认真的学生一般那么平常的看待我。
6 ^. R6 k# v" P/ y　　 如果没有那个课题，我想我会如愿。可这世上又能有多少的如果呢。
　　 在课题上报了一年之后，竟意外接到了课题立项的通知。
　　 告诉我这个消息之后，他说，还记得你提出的助手申请吗？已经被批准了，
　　所以我们周末出发。
$ r% \& X2 g2 C& S$ ?. b　　 是去邻城一间大学的实验室。同他念硕士时的两名师兄合作一个毒理学的研
; T5 a" O! H% s4 `! x: B　　究。
/ B% H8 @, Y' n, X4 M8 L, J# w　　 不断的查阅文献，设计，讨论，兑制试剂，调配仪器……很忙很忙、很累很
7 i+ {0 H" Q1 l% q　　累，有很多的时间我们都是在一起。
　　 几次他几乎因为实验的若干原理与师兄吵起来，当我递一杯热咖啡到他手上
　　时，他便平静的看着我微笑。
9 S& H, M) {0 H9 y  g; I* z　　 半月多以来进展顺利。如果不出意外，三天之后可拿到全部数据，剩下的事
　　只有将报告整理出来上交。
+ S1 b! y; O4 g. \' M7 A+ W0 l　　 适逢翌日是我生辰。城中狐朋狗友盛邀我去鬼混，我们鬼混一般要喝到零点
+ m. a, g4 G) ]9 N6 p+ H　　之后才可以回去。
, E$ Y# }/ k! J, U( a; {1 Q- n　　 都是熟到烂的同学网友，全都疯到忘记自己是谁。
　　 他们越喝越醉，我却愈清醒。虽然肢体摇摆，酒精燃烧，仍是记得一切。
- F) F4 w& E) Y+ [$ ~　　 我们不提往事，我们尽情舞蹈。似乎是太平盛世，似乎幸福到无以言表。
$ s7 K" a' T0 E　　 结束后拦几部车子让司机把那些烂醉如泥的家伙统统送回去。
　　 人都走后我蹲下来开始呕吐。几乎没吃东西，再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难受
+ y4 G! E9 q- J　　了。
　　 有人轻拍我的背，转头去看原来是他。
　　 居然是他。怎么会是他。
　　 我一直打你电话，没有人听。和朋友到酒吧街打桌球，然后忽然想一个人走
　　走，然后就看到你。他说。
  [( T/ A4 P; T& w6 W　　 拿出一张湿巾给我擦脸，手指慢慢滑过我的嘴唇。
　　 那是一只怎么样的手指啊，纤细温柔，快要被那温度俘虏。在街灯下看他的
　　脸，变的心肠柔软，又有不忍，转身在街道上奔跑。
　　 风的速度提醒我心中的苦楚，悲伤遍布身体每一个角落。直到满脸是泪，终
- ]8 w( o* \$ N　　于跌倒。
! E, {5 o$ L" G　　 他站到我面前，气喘吁吁。
　　 路面上一堆堆醉生梦死的垃圾，零星有车子经过。我瘫坐在地上绝望的象一
　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。
　　 心里狂叫着，为什么你要来，你为什么要出现？
4 u4 W( H( I2 O+ J, S　　 他拉起我便走，不说话。脚步太快，我几乎是被拽着。
　　 胃里的混合液又翻滚，我停下来几乎将胃肠肝脾肺全部呕出来。
% x9 O6 Y$ [4 z　　 到了他的房间，没有开灯。空调有些冷，我蜷缩在墙角。
/ K  I- p% d  m  a$ L( ~　　 满身的烟味酒臭，头发和脸上的妆乱做一团。觉得自己狼狈的好像在垃圾堆
8 ~7 p( i) j3 X8 e3 j　　被人拣回家的破败的娃娃。
　　 一定要喝这么多吗一定要这么固执吗？去把你自己洗干净。
7 E& r) q# U, O0 K8 ]　　 我慢慢走去浴室。你知道什么呢，你什么都不知道。
　　 当然我也没预备让你知道。
$ y/ ^0 h$ J5 K3 h! y( v: J　　 如果我说在我不小心把肥皂掉到地板上的时候停电了，你一定不会相信。
1 S5 W" S9 x) d# A8 B6 S" [6 Q5 \　　 如果我说我有幽闭恐惧症，不能够独自呆在黑暗狭小的空间，你也一定不会
　　相信。
　　 但以上都是真的。
% I$ j! q1 |  z, B5 u% v) P　　 在我不可自控大叫起来的时候，他立时冲进了浴室。我只有用颤抖的身体告
$ S% h( M7 Z2 `! h" A8 @　　诉他我的恐惧。
　　 他摸着我的头发，说，你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。看你醉的不成样子，真的
& V" ?8 D) I" g% R( ~7 Y" J　　很想发火，可更多的心里有的是难过。
' ?: f) e- Y" I: a9 p& }- W　　 我逐渐平静下来，却并不离开他的怀抱。
　　 已经有多么漫长的时间，没有人这样拥抱我。原来在孤独里我已经失明并且
　　失聪了。
　　 慢慢跪下去吸吮他。忽然有种冲动，我要吸它、亲它，我要把他的精子全吸
& j( c8 F- A7 _' s　　出来！那味道好象吃冰欺凌一样，我的舌头不停的在他的龟头上打转，使劲的吸
　　他的龟头，龟头上面因沾满了唾液而晶莹发亮，湿润的狭小的空间里舌头灵活的
9 L2 U+ r7 m  U: l1 J1 k3 w　　四处游动，刺激着他最最柔嫩的地方，撩动着他即将爆发的欲望。我隐隐的听到
8 H7 J: q: Y$ {' b　　他，嗯" 嗯" 的叫声。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，手指轻轻抖动着。
　　 可以感受到花洒水流开到ＭＡＸ，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：宝贝，我好
! o7 r3 y1 c4 B: M+ g$ d) H　　喜欢你。被他拉了起来，他从后面抱住我，双手捧着我的乳房轻轻的挤压着，我
　　有些眼晕，只能用手支撑着卫生间的窗台，不让自己滑下去，脸上又起红潮，呼
2 O/ j" F7 ]1 f% D; b, j. _% P　　吸慢慢的急促起来。突然他从我的后面直挺而入，啊！好深……他插的好深，我
　　忘情享受着这粗暴的冲撞，双唇微张，双眼微闭，只要他抽出时我就会用力的夹
& s. p" Z2 F0 g$ m+ G7 N　　他，插入时我会放松肌肉让他痛快的进入，身体越来越性感的扭曲着。他的撞击
　　传递来真实的力量，我心中却感觉困惑。
) v( z7 k/ q, R  |　　 这究竟是你，抑或是他？
/ x' y+ A5 y, \　　 一想及那人后来消失去了哪里，心里便难过的失去了主张。
" c' C; Z8 f$ B2 O: l. j　　 我又开始哭泣，转身去拥吻他。
　　 只有我自己明白，我曾经失去了什么。
6 h7 j4 l" {" v　　 天未全明的时候我醒来，裸身坐在窗台上抽烟。
- ~- q4 m2 M5 `8 }3 Y( t- r% e8 L　　 他亦醒来，轻轻对我说，我第一次见你，是在北方特有的毒烈阳光里。同一
% N7 O! D: _7 p& s0 B& |　　个朋友在持久吵架，凶猛而立场明确态度坚决的样子。
! }. r: o, ^; s8 E; l4 o　　 让我想起念大学时候爱过的一个女孩子，阴郁剧烈，个性鲜明决绝，固执偏
　　激，一直有残缺而寂寞的瞬间表情。
' d0 C4 F: N5 a' v3 M+ \+ H9 E　　 现在的师母不是这样，她只是平常而极努力的女子。
, u- h0 Q! E- p- r6 J; U* M　　 是。她亦极善良。彼时我有家庭弟妹要负担，无法浓烈去爱。而我是知道自
　　己，会爱上怎样的女子。
) U6 T# \& j4 ^5 m& b) Z　　 所以现在不知道要如何处置对于你的感情。
2 X" f! |7 L1 F　　 又是沉默。
　　 天地间仍是混沌。那天那个孩子在我的子宫中所见到的情景是否与这类似？
7 ?7 ~4 |* C; m" @6 |　　 天下的事一定要这么巧合吗，呵呵。
　　 两年之前我生日那天，我们的孩子没了，是我把他弄没的。生命是一种刑罚，
　　我不曾快乐过，所以不认为我身体之中孕育的生命会快乐。
3 f% f1 f& j  W　　 不解释。我的沉默和倔强损伤了他男性的尊严。极其粗暴的打我到遍体鳞伤，
, Y& g8 u4 w" Y: j　　最后说一句，你这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的东西。之后将我关在黑暗狭小的阁楼，
8 n+ P8 K4 @1 R6 J$ P+ Q) ]1 |　　直到妹妹找到我。
& a0 E% ^( C& y3 G9 J1 j* ?　　 离开我，再不联络。不久结婚。
/ p6 U8 m  D& S8 Q3 b　　 而这个男子，曾经我是爱他的。用尽我全部青春的面积，爱情的信仰。
1 [3 y/ k; d: i" ~; J　　 在灯光昏暗的走廊你看着我的时候，那一个瞬间的眼角眉梢，神情微笑，让
* d) a" }2 j) Q9 U5 m　　我又想起他爱我时候如蜜糖般的甜蜜以及之后无止境的苦楚。
# P$ g3 c- _7 B" j　　 总共不过眼睛鼻子嘴巴三样，人与人要长的容貌相像太简单了。
　　 日日上课看着你，不可控制的，心脏便会疼痛的几乎要坏掉。
" J5 O* k. W3 |& G; h9 W　　 而我能做的，只是保护好自己。不再去爱人。不再让回忆有机可乘。
# c& G- y1 u% w* C0 q　　 若我立志做一个沉默而没有出路的人，孤独是唯一的过程和终局。
　　 烟快烧到手指，回过神来。
9 N! X- p$ Z' {4 H+ Q3 J# J　　 他又睡着。鼻息轻缓，让我有想要靠近的欲望。而温暖只有一夜，是太多还
- z; b. y; _, R5 {　　是太少？
　　 我在想，要去洗澡，买两份早餐，去实验室把前十二小时出的数据打印下来，
, ]+ h+ Q) Q- l8 P/ g　　为各组新现象拍照。
　　 别问我为什么人生诸多苦楚，回忆纠结，爱恨折磨。——对不起，我也不知
  h9 [' v: h/ e! D" |　　道。
　　 后来？后来他考到上海一间大学念博士，举家赴沪。
　　 有几封ＥＭＡＩＬ来，不看，直接ＤＥＬＥＴＥ。
- W  c& K9 D% a+ k　　 我想要重新活一次，尽弃那些年少时候荒唐的事。而为了值得的人使自己成
; U% _6 x+ N+ K; ^　　为值得的女子。
　　 我却知道这是痴人说梦。
　　 我知道我会爱上你。所以我不给自己机会。10